备受争议的电子药物

近日，葛兰素宣布将与谷歌旗下Verily联手建立一个叫做Galvani（源自意大利生理学家，生物电的发现者）的公司，专注于电子药物（electroceutical）的开发。两家准备7年内投入7亿美元，其中葛兰素占55%、Verily占45%。这个技术平台将首先开发自身免疫、代谢、内分泌疾病，包括关节炎、糖尿病这样的大众病。
电子药物是一个小于1立方厘米的电子设备，植入目标组织后可以检测神经元之间的电信号并可以和体外控制系统联络，然后改变这些电信号而达到治病目的。葛兰素称现在已有一些临床前动物模型阳性数据，电子药物最快可在10年内上市。
对于这样一个全新的治疗手段，有人说这是科幻，有人认为这可能成为下一个治疗板块。

未雨绸缪新尝试

笔者倾向于相信这是制药工业必须进行的新尝试。现在制药工业的生存环境并非像PD-1抗体领域显示的那样朝气蓬勃。福布斯最近有篇文章质疑制药工业高利润的时代是否已经过去，过去20年新药的平均销售额呈下降趋势，但成本却呈上升趋势。虽然偶尔也会有PD-1这样的颠覆性技术，但找到这样技术需要的投入也在增加。而支付的压力已接近极限，所以目前的新药开发结构不可持续。
制药业运行以超长周期闻名，资金、技术流动缓慢。新的治疗模式通常需要长时间的摸索才能产生有意义的产品，比如单抗和RNA技术，都经历了30年左右的时间。所以虽然长线投入十分必要，但这些颠覆性技术在开始时也注定会看着像科幻。毕竟这个行业的多数人5年前还不知PD-1为何物，30年才能成熟的技术显然更难被认同。但是，如果支付压力在增加，传统的制药行业正向成熟行业演变，未雨绸缪寻找下一个截然不同的治疗板块是一个明智之举。

虽有瓶颈，或可打破僵局

电信号和化学信号一样是生命过程的重要组成，所以理论上电子药物早晚会有一席之地。电子药物可以看作传统化学药物和物理手术之间的一个杂化体，电子信号代替了手术刀，而且可能比手术刀更智能化。
但是，现在我们对细胞之间电信号的理解不如化学信号，通过电子设备调控电信号更是处于婴儿期。与现有的神经刺激不同，Galvani的目标是找到更精确、更有目标的电子调控方式。二者的不同类似于早期整体动物发现模式和现在靶点为中心模式的区别。如何找到、确证靶标组织，系统发现、优化线索电子信号，体外、体内模型的建立都将是艰苦的。另外，这个治疗板块也受“动物模型不可靠”这个瓶颈限制，所以不太可能彻底颠覆疾病的治疗。
不过，化学、生物药的成功率也很低。虽然现在还没有成功的电子药物，但这至少提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干预手段。很多靶点或者小分子无法调控，或者大分子无法到达，多一个电子药物这样的攻击点可能打破僵局。传统药物擅长抑制靶标功能，而电子药物理论上既可以上调也可以下调靶标功能。
在我们对疾病了解十分粗糙的时候，最大程度多元化治疗手段会提高总的成功率。为此，应该为葛兰素和Verily点赞。